三十年

又是紫藤开花时节，窗外传来了隐隐的春雷声，一天的细雨，在现在变成了大雨。
清明时节，有两道时令菜，一是长江口的刀鱼，一是遍地的马兰。刀鱼刺多，但肉质鲜美无比，现在产量很小，已非普通人所想。马兰，则还是比较多见，但其味似乎与当年田埂、小河边的不同。
今天偶尔看了安东尼奥尼拍摄的《中国》，1972年的我是怎样的，已经记忆模糊了。看了这电影中一些镜头似乎又唤起了回忆，但我知道我所回忆的是在1972年以后的事了。今天，外滩仍然有涌动的人流，与1972年的人流貌似无异，但已经换了一代人；人们的衣着也不再如镜头中那样乏味；浦东也不再是低矮的厂房和无际的农田，而是高楼林立。现在我正是这人流中的一员，再过三十多年，我相信外滩依旧是人流涌动，但属于2008年的人流只能存在我的记忆中了。
很希望有人再拍一部类似的纪录片，以冷峻的视角纪录所见的一切（或者已经有人拍了，我没有注意到），借以作为我们这代人的一个记忆。但，三十年后会有人再花时间看这样一部纪录片么，或许有，更多的我想是这片子会安静地躺在库房里，直至它们消失。
年年花如是，岁岁人不同。不过，还好，我还存在着，还依然如故，已经连续几年在同样的时节、同样的地点拍了同样的花了，如果可能将会继续拍下去。2008年4月8日 22: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