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7
喜剧
芽中午看了电影唐山大地震,芽却一定没有看过纪录片唐山大地震。这部电影骗了观众的眼泪是以喜剧收场,所有的好人有好结局,坏人有有坏结局。而纪录片则是让人欲哭无泪,所有的人,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如果根本问题没有解决,任何人的生命都将可能被灾难的淹没。
还有,芽知道这电影所改编的小说《余震》的所要表达的问题么。告诉芽,《余震》要反映的是在经历了自然界大地震后人性的大地震,小说所要表达的是地震不仅仅夺走了人的生命,也夺走了人的人性,造成了人性的大地震。而这小说被改编成电影,却是宣扬着被地震夺取生命的人是应该死的、死得其所,否则活着的好人就无法成为好人了,他们就无法完成这“感人的”、“催人泪下的”、好人好报的大团圆式的喜剧故事了。
中国人在现实生活中每天上演着悲剧,却在舞台上以及小说、电影中都是以大团圆式的喜剧收尾。所谓的悲剧红楼梦,最后宝玉也是披着昂贵的猩红大袍优雅地消失在白茫茫的大雪之中,这是一种新形式的成仙之路。所谓的中国式的七夕更是将可怜的一年一夜的夫妻相会弄成了庆祝会。于是,即便关于唐山大地震,人们只关注带着喜悦眼泪的电影,而冷落欲哭无泪的沉重的反思。——正因为缺乏这沉重的反思,汶川的悲剧再度上演。逃避反思的结果,只能是悲剧一次次上演。妈妈腰痛了,芽也腰痛着。芽似乎还为得了如妈妈那样的腰痛还理直气壮,以为应该如此的,芽应该像妈妈那样生活。于是在芽的这样的思维下,妈妈得腰痛是应该的了、注定的了,否则就无法成为芽的好榜样,就无法成就芽。——芽,你难道是这样爱着你妈妈的么,难道芽根本是恨妈妈的么。最后,芽是否也要儿子将来也如妈妈或芽这样腰痛着呢,或者要儿子再次复制一下儿子生父的生活呢,或者要儿子复制他的生活,儿子在将来再次如他那样,让一个无辜的女人如芽这样在困顿中生活么。
看电影,我也会被感动,即便现在也是。但我拒绝看这种低劣的电影,拒绝被麻痹。以为一切现实的悲剧都是应该的,我不会认同的。否则我们过去努力生活着的全部意义,就是反复上演祖先或前辈的悲剧么。如此,那么那些白种人说中国人是如没有灵魂的动物是没有错的了。我以为并非是中国人不信仰上帝,而是中国人从来没有自主意识。上帝是要有自主意识的人过得更好,而不是要人如动物那样一遍遍复制它们祖先的生活模式。
因为那些所谓的舆论,借助那些理由,芽又要准备不理我了。与此同时,芽却又不喜欢我没有精神,要我振作精神去参加那些无聊的仪式和应酬。面对那些台湾人、日本人,我怎么能够振作起来,虽然他们的生活并不轻松,但他们的社会环境使他们有着自我的精神。并且在法律允许的范围里,随意行走并且想做他们要做的事。于是,即便是小小的电脑游戏,日本和台湾人都做得比我们活泼可爱。儿子所喜好的正是这一例证,真三国无双就是一款日本游戏。美国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儿子能够冒昧地要芽化大钱去买那款正版的美国游戏。而我,失去了所爱的芽,我振作起来了,又怎样呢,难道芽喜欢我空举着么,难道芽认为我应该过着没有血肉的所谓振作的生活么,难道要我如地震中那些死去的人一样消失,芽的生活就光辉灿烂起来了么,成为韶山人众望所归的道德典范了么,并在将来被拍成催人泪下的大团圆式的喜剧片么。
芽,人无法不庸俗,因为人无法不吃饭、无法不吃饭、无法不做爱、无法不上厕所去排泄,但人也是高尚的。所谓的高尚就是自我尊重,尊重他人,并获得来自他人的尊重;自爱,爱所爱的人,并获得来自所爱的人的同等的爱。而芽呢,芽在过去几年却因为这“爱”努力消弭自己的自尊,更轻易地无视自己被侮辱。芽,你这样的状态能够换来自己生活的平静与美好么,能够使成绩优秀的儿子真正成为男人么。芽难道不知道儿子一直以芽作为他自己学习生活的导师么,芽难道不知道你这样不断地消弭自己的人格自尊,儿子也正潜移默化地学着芽么。芽,孟母三迁,表面上是在折腾儿子,让儿子无法安稳,但实际上,是为了儿子有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尤其是人格环境。
欧美艺术多悲剧,因为这些悲剧的演绎,使观众警醒,并在现实生活中努力地改变自己,避免舞台或屏幕上的悲剧在现实生活中发生。而我们则正相反,没有艺术的悲剧,却到处都是现实生活的悲剧。因为人们无法从艺术中获得生活的警醒。芽,我们是幸运的,在这毛所缔造的新社会中,我们无力改变社会,但可以设法改变自己,不是么。芽担心着儿子的学习,为儿子付出所有,不正是这种努力改变自己的一种努力么,而芽在这付出的同时,却潜移默化地要儿子学习芽的悲剧。芽,你是否想过你的生活的现实却正在抵消、甚至在毁坏你对儿子的种种努力么。从毛的角度说,芽坚持这样的现实不正是在违背着将近一个多世纪前毛牺牲不惜自己的亲人而所做的努力么。
芽,尽管我不是那么完美,但我能知道如何使芽和我的生活如何完美起来,并且努力地在现实中实现这完美。
芽,我爱你。芽,你是我的魂灵。我祈冀着与芽共度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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