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因为给芽我过去的博客，因而自己也在看。一晃已经凌晨一点多了。那几年凌晨睡是常事，总是做在电脑前，蔓芜的，无所归依。
刷新一下芽的博客，看见芽临睡前写的两篇博文。忽然感觉杂陈起来，如芽所说的漂浮起来，没有了依凭。
芽，我爱你难道是错了么。可，为什么要给我们爱，却不给我们结局呢。每每想到这里，总有幻灭的感觉。也对芽的他升起丝丝恨。
理解芽对明天的恐惧，我知道，这明天的所指。芽不愿离开熟知，这可是什么的熟知呢，是那些曾经让芽时时在空荡的家里体味无所依凭，而现在又让芽经历着：纠结着是否给我、给我们结局的熟知么。
买了点东西呼叫地回家，却不是我的习惯，我习惯于不出声，觉得一切都是应该的。并非是对芽今天的他的反驳，只是我的习惯而已。芽应该也不是这样大呼小叫的人。
他占有着芽，却让芽孤寂着，孤寂着精神，孤寂着身体。他如存钱那样，让芽不断地生着利息，却不知道呵护着芽、爱怜着芽，却是时时轻蔑着芽。他对芽最大的关爱，大概就是晚上抱着芽睡了吧——他想凭这点所谓的关爱，却要芽现在独自忙碌着，将来还要芽在他的病床边侍奉他到死，真是比犹太人还会精打细算。忽然想到，芽在为他做小产的时候，他只是在芽的病床边坐了20分钟。估计，那时芽回家后，也是一切自己动手的。芽，别对我说什么应该不应该，毛所创立的中国现代社会，让男人女人都有工作赚工资，是平等的，妻子在照顾丈夫的时候，丈夫也应照顾自己的妻子，他已经不愿这样很多年了，芽还有必要再继续么。
买点小食品都大呼小叫的——也许是性格——但从另一个角度可以看出，他几乎不买这类食品。否则他今天从菜场里买把青菜回来，还会如此叫唤么。芽，你会说我很刻薄，是的，此时的我对他是很刻薄。
中午拍那些花时，我看见很多花已经凋零了。我知道，我的生命也有凋零的一天，花凋零了可以结果，而我凋零了呢，只是一柸泥土而已。不要告诉我这柸泥土可以培植花来，这种老掉芽的谎话。我是人，即便再没有本事，也可以决定使自己在什么时间凋零，而非那些花，一年里只能在那么几天里开放、凋零，无法决定自己命运。
芽，本来不想写这些东西的，我知道芽将这些写出来，是为了给我看，让我知道你的困境，谢谢芽。
芽，我以为，他越这样，芽就越要离开他，以及他给予芽所谓的熟知：不说在家庭里照顾妻子这类事，他在社会上从不好好地保护芽，给芽应有的尊严；在家里从不主动给芽正常的家用花费，要芽用尽自己的工资没有积蓄，要芽乞丐似地问他要，这算什么狗屁男人。芽和这样懦弱、吝啬的男人一起会有什么好结果。
芽，爱是有占有欲望的，我已经容不得他对你的种种所谓的“爱”了。芽，你也许说我现在失去了理智，但，我很清楚，是他逼着芽和我再次相遇的，让我们彼此相爱的。
他现在对芽很善待——其实都是一些浮表的善待——真的善待就把那房子空出来给他的儿子结婚用，真的善待就把他的积蓄告诉芽，让芽保管。他没有这样做，因此他的善待芽只是在哄骗芽而已。
我想，芽一旦离开他，他会说尽芽的坏话，以显示他自己的“无辜”，揭露芽是怎样地“坏”。芽也许说他不会这样的，但我回答说，难说。
人生有后悔药吃么，没有。
雨
昨天还是艳阳的春天，今天就阴沉沉的天了。我很无能，为什么不直接去韶，而去征求芽的意见呢。
下午，开会，会议要我汇报出差情况。芽鼓励我说，想想我们在雨中山坡上聊天时候的情景。
下班时候，气温也降了，下起了雨，有些寒冷，没有带雨衣。在小雨中骑行，想着韶山的雨，温柔而湿润。想着那夜，想着现在的芽。
回之后，就开始修饰照片。很慢，真想一人静静地修饰，没有打扰，可惜不能。还是被打扰了。不是芽的电话。
没有心思吃饭。
我饭后，芽来电话了，在他办公室。因为我该死的住的地方手机信号不好，没有说上完整的一句，就断了。
不知道芽今天要陪他到几点，牵挂着……
我很无能，只能这样牵挂着，于芽毫无益处。
芽还是坚守着所谓的现实，当然我现在也没有改变，我怎么能一味怪芽。
想到了死，也许，我该死了。
但，又不想就这样死去，对自己太残忍，对芽也是如此。
芽昨晚把他带给芽的食物都吃了，很辣，芽平时不吃辣，而且胃痛，芽全部吃了，毫无言语，最后胃更痛。芽说喜欢吃海产品，我却在心痛着。她还是做了很热的菜，让我吃。以前会说，我现在也不说了，再烫也吃。
懦弱的应该是我们，承受着这现实，私下却各自相思着，却还依恋这现实。
如此，不是死，就是爆发。
雨中行
也许，我不该出生在这时候。我不知道，我出生的那天是否下着雨，也许吧。
走在雨中，夜色的街并不昏暗，也并不安静。想起三号楼的雨夜，伴着一声间隔着一声的鞭炮声。芽说，这是刚死了人。
回想起在四川荥泾的那晚，没有雨，在到处问路的时候，遇见一家办丧事的。道士和家人画地为圈，道士念着，转着，家人们也跟着转，没有哭声。又想起黑泽明的“七个梦”，一个乡村的丧礼，人们边跳边歌，为一老人送行，另一老人高兴地加入了行列，他说，死去的是他的旧情人。
看着路面，车灯下，雨滴溅地的样子，如在舞，很想拍下来。趴在路中间。
那晚，芽邀请我雨中夜行，我拒绝了。我当时担心会影响芽，不那么好。那雨不大，走走确实很惬意的。
现在芽睡下，应该还没有睡吧。芽，去年，芽给我一个机会去见芽，那时候也是在雨。芽，我想和你一起听雨，我们相拥着，在这夜中。
春雨，还在下。我出生在春雨中的晚上，芽则出生在春雨中的凌晨。我们都喜欢雨，我曾经在无数的夜听雨，而芽则害怕独自在夜听雨。在这春雨的夜，我们在这时候来到这世界上，彼此等待，直到今天。
芽，多么想和芽一起听春雨，在这寂静的夜中，相拥着。
想起，梦泽那夜，睡中的芽突然哭了，我无措地蹲在床边，一边轻声呼唤着芽，一边轻轻吮吻着芽的眼泪。芽说，害怕天马上亮了，因为我们要再次分别。那时，我也泪了。
芽，不要我们各自默默地求速死，而要在一起，终生在一起，不再分别。
眼睛
芽的眼睛是有神的、明亮而清澈的，充满着生命的光芒，我无法忘记芽的眼睛，时时在我脑海里出现。每当我做什么发言或者做事的时候，我总是能看见芽温柔地看着我，微笑着，给我以赞许、鼓励。
修饰芽的照片时候，总是先看芽的眼睛，无论我怎样修饰，芽的眼睛都不修饰，我觉得无法修饰芽的眼睛，因为本身就如此完美，使我难以忘怀，使我痴迷，更使我获得力量。当我和芽缠绵的时候，我记得，我看着芽，芽皱着眉头，我很难受，用手无助地轻揉芽的眉间，想使芽不再皱眉。
我小时候，额头上有很多皱起很多纹，爸爸问我为什么这样，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于是他叫我小老头。我当时也不知道忧患什么，确实我一直在忧患，却又是那么空空地忧患着。
芽，很久以来，你我不是这样地忧心着么，担心找不到彼此。刚才看2008年芽生日时候的照片，看着芽的眼睛，照片上的芽虽然在笑着，眼睛却是无光的，隐含着淡淡的忧愁。
去年，我在走近芽，芽在等待着我，睁大着明亮的眼睛，充满着期待。于今，我们在一起时候，我们的笑是那么灿烂、舒朗。
No comments:
Post a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