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October 28, 2010

爱芽日记 2010年碎片 250

10.28
林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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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我第一次见这院子里,光影斑斓的草地,我就特别喜欢。今天,临离开这院子,我再次拍了张照片。
这草地中的,应该都是沿阶草吧,但没有见它们开花,也不能踏入这草地,更不能躺在其中。我是很想这是一个草坪,可以让我躺在其间,让斑斓的光影照射在我的脸上。但在这院子是不可能让我这样了,即便我以后专程来这里也不能。

每天,似乎都在走一条固定的路线,面对些固定的人和事,平静得如九寨沟的镜湖。但,我知道,这湖水今天的和昨天的并非是同一湖水,在这湖的下游,珍珠瀑布的激越的水声,以及在这瀑布前如童话世界般的清澈河水。都是由这镜湖流淌下来的水造成。记得,我当年是先看见镜湖,然后沿着河水走到瀑布,看着湖水变河水变瀑布。当时,站在镜湖前,我根本没有想过这水会有以后的变化。我不知道芽当年站在这镜湖前是否有这样的想法。

当然,芽是人并非是湖水,可以掌控自己的生活,即便知道这生活的将来是一条不那么明媚的路,还是自我坚持着。

芽,我能感觉芽今晚的情绪,芽说我话不多。是的,在杭州美丽的山色之间,我看见湖水的波澜、柳树的漫舞、看着早上阳光透过树枝,洒下的斑斓的光影,想到芽在五月一个夜晚在西湖边的孤寂漫步,以及我曾经邀约芽一起到西湖游走的话。我怎么能够舒畅起来,我想芽今晚的不舒畅也有这因素,当然也有儿子突然归来的因素。很多家庭琐事就现实地放在芽面前了,如芽今天的博客所说的关于儿子鞋子尺码的问题,让芽觉得这现实的生活是芽必须要走下去的,不管将来怎样。但,真的如此么。其实,当年,芽也有这想法,认为那时候的现实生活无论怎样,芽是必须走下去的,但芽还是改变了。芽,在你年轻时候第一次选择自己的生活的时候,芽会想到今天这样的生活么。

是的。我知道芽有自我掌控自己生活的将来的能力,但真的能么。芽大约看过沈从文的小说吧,即便在沈从文笔下所谓宁静得如死水般湘西生活,也是充满着变数,其中的人物也不敢说,我将来就是这样的生活。
芽,韶山虽然是山区的一个小城,到长沙也要一多小时,似乎很偏僻、很平静,不与外界有什么关系,如九寨沟的那镜湖,平静得如镜子。但,芽自己也知道。正因为芽生活在这里,所以芽年纪比我轻,曾经走的地方比我多,见过的人也比我多,耳闻的事更是比我多。芽,你生活的城市只是表面的平静,否则我数度到韶山,现在已经成为韶山人的议论中心了,但我走在韶山街头,并没有人指点着我,说着闲话。韶山小城,其实并不小,一个陌生人、哪怕是一队人走进这城市并不算什么新闻;韶山地处偏远,但并不偏远,远方的城市新风刚刚兴起,韶山就有了感应。

芽,面对儿子,芽觉得不该和我继续了,芽自觉应该回到你现在的生活中。芽,这现实生活并非是从昨天才开始,已经持续好几年了。也并非是什么三年之痒之类的事,对芽来说,这些事早就经历过了。而芽今天这样的困顿,难道只是因为我的突然出现并存在着么。今天,我不存在,芽就没有这些困顿存在了么。显然不是这样。

芽,坚守是一种美德,但要看坚守是什么。而芽现在却强迫自己坚守着充满困顿的现实,而以为我的存在是不应该的,我离开后芽就能很好的坚守下去,真的是这样么。芽真的能够预计芽的将来就这样一路走下去么。儿子越来越恭谦、越来越不想给芽添麻烦,这是儿子这年龄应该有的么,我能理解当芽听到儿子说别麻烦的话时候的感受。儿子对芽越恭谦,对芽来说越是难受。儿子的状态是因为我造成的么,是因为芽造成的么。芽,你是一位好母亲,但你的所谓坚守在无意中使儿子渐渐对芽恭谦起来了,让芽在儿子面前无所作为。儿子并非是不想在芽面前撒娇,而是担心芽为此烦扰,儿子更担心芽谦儿而和他不开心。芽,你难道就这样坚守着,让儿子对你敬而远之么。若干年后,芽会开心于儿子的对芽的更加的敬而远之么,会开心于儿子时时避免着给芽添加烦扰么。芽真的是如芽自己说的这样成熟么,一个女人成熟的标志,就是可以控制自己的情感和身体。——芽如真如此,就是如琼瑶故事中那些为了狗屁名声冷漠甚至残忍的婆婆,芽,你将迫使芽自己成为这样的人么。

是的,芽说的三婚,在目前这社会好像是一件很不好听的名声,但并非是这社会不能接受的事。于这现实的社会中,人们更关注自己以及自己所爱的人的现实和将来,而芽恰恰因为这名声而对自己、对自己所爱的儿子、父母无法有更多的作为并迫使自己冷血起来。为这虚假美好的家,芽放弃着自己,儿子也跟着芽学着放弃着自己。——让芽和儿子不断放弃着自己的家还是属于芽和谦儿的家么,还是芽需要坚守的家么。
我不知道,芽当初和他结婚是否想到今天这样的现实:为了他,为了这所谓的家,芽和谦儿都在放弃自己。以至即便芽不想放弃谦儿,而谦儿却在芽面前不断地放弃自己,儿子在芽面前放弃着自己,难道会在外一直保持争取的姿态么。是的,儿子在学校里是一直在争取着,儿子的争取是为了向他表明,作为他的“儿子”是一个好孩子,但儿子从他那里获得了儿子想要的东西(精神的和物质的)么。他对他自己儿子的那种用心尽力,芽真以为谦儿都不知道么,芽真的以为谦儿不会对此有什么想法么。芽,我肯定明年儿子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进入芽所期望的好学校,但儿子进入学校后,他的思想就死水一潭了么。以儿子的性格是不会给芽添什么麻烦的,比如名牌衣服、电脑之类的,相反儿子会更小心地避免给芽添麻烦,而这麻烦是恰恰是每位如儿子般年龄的孩子会对父母主动提出的正常要求。芽将为儿子之不给芽添麻烦而开心么,即便芽为此开心,芽是否想过,一个孩子克制着自己的正常欲望后的结果么。芽,当年,你因为父母克制了自己的无数正常的欲望,之后的结果芽自己也知道。芽,儿子可能不会简单重复着芽当年的道路,但我想儿子会以更谦卑的方式这样做,让芽欲哭无泪,如今晚芽博客所写的这样。

是的,目前的我不在芽身边,无法给予芽任何帮手,也无法如他那样悠闲地在芽忙碌身影中躺在被子里专心电影着。因此,芽以为我不在芽的生活中也是正常的。但,数年前,他也不在芽的生活中啊,芽也根本没有想过他会进入芽的生活,并且成为芽生活做这样一个偶尔“温柔”着芽的旁观者,同时让他使芽感到现实生活越来越困顿,使儿子变得越来越恭谦、害怕给芽——谦儿的妈妈添麻烦的孩子。
芽真的是对数字不敏感么,难道芽当年学财务的课程都是不及格么,难道芽当年做财务的时候经常出错么,难道芽当年在南岸的营业收入和分配和上缴是一笔糊涂帐么。是什么强化了芽对数字的疏离,作为最后文凭是以数字为专业的芽来说,芽真的对数字是如此糊涂么。为什么芽越来越糊涂于数字,难道芽独自带儿子生活的几年也那么糊涂么。芽,在过去几年,你使自己渐渐糊涂起来,并逐渐地强化这糊涂,是希望他能够帮芽能够理清,他是理清了,但芽却无权知道理清后的数字了,谦儿也渐渐地不敢给芽添麻烦了。因为谦儿知道,芽无法随时使那些连芽也不清楚多少的数字变成谦儿所想要的物品。难道谦儿真的是不敢给芽添麻烦么,不是的,我和谦儿接触不多,但我眼中的谦儿决不是这样的孩子,只是谦儿爱芽,担心芽为谦儿受到伤害,谦儿也需要一个可以远离没有手机、没有电脑、功课繁多的如牢狱般学校的家,如此而已。难道谦儿不想有更好的家么,是因为芽将现在的家描摹得太美好了,谦儿不想使芽受到伤害而已。芽,谦儿在韶山的玩伴同学和他们的父母是不怎样,但芽是否知道谦儿现在学校的同学是怎样的呢,是否如谦儿在韶山的玩伴一样不受父母重视,并被禁绝玩一切好玩东西的孩子么。我想不是这样,芽自己也曾看见儿子学校门口的盛景的,而我肯定谦儿同学们的父母也决不是为了给芽看这盛景而装模作样地在学校门口做着的。

三婚是一个不那么好听的名声,那么芽将为避免这名声付出什么呢,谦儿将为这名声付出什么呢,现在种种后果已经明白地展现在芽眼前了,芽还将为一个名声而使自己、使谦儿继续这样下去么。

芽,我说这些,我是否在危言耸听呢。我知道对于某些具体的事芽会有很多理由,但我并非是不相信芽的理由,而是更看重最后的呈现出来的结果,为什么芽会这样为一双鞋子内疚不已呢,为什么谦儿会这样地越来越少地在芽面前展示谦儿作为孩子应该表现出来的天性呢,为什么今晚在我面前恹恹的呢。

芽,名声并不是芽自己所能控制的,撇开至今仍然另眼看芽的那些人不说。比如,雷锋的名声很好,但也被揭露出他的进口手表,他的伪善的日记。当然,雷锋当年虚伪着坚守着名声,可以使他有到各学校单位讲课的机会,有他被社会各界人捧着的机会。芽呢,坚守着名声获得了什么呢,安宁的生活么,芽真的觉得现在的生活使芽安宁么,是正常家庭应该有的生活么,儿子所表现的是正常家庭中的孩子应该有的么。
芽,我爱你。尽管芽今晚十分不耐烦地再次告诉我芽决不会三婚的,但我依然祈望着与芽在一起生活,成为芽生活中的一员。
至少,如今晚,我决不会让芽独自为儿子忙碌的,即便我知道谦儿不是我亲生的孩子、谦儿可能不接受我这个“父亲”,我也会尽心尽责的去做该做的一切,因为我不会在芽忙碌的身影中悠闲地看着电影,更不会等芽独自忙碌完后再虚假地“温存”“赞美”芽,说无法离开芽。
我更想芽有个好心情拿起口琴来吹奏,而我则在忙碌中亲耳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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