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处异地,提着相机对着熙攘的街道,有时会觉得自己与这世界无关,我在此处,又在别处。很多人津津乐道镜头的大光圈,用这样的镜头拍人物有特别的效果,对焦点是清晰的,而背景是模糊得影影绰绰,这样的人物照片不就是一种在此处又不在此处的表达么。
在此处,又在寻找着此处——这是典型的庸人自扰。所以犹太人人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不过深受佛教影响的中国人则主张思考,禅之发扬光大就是如此,甚至有人基于禅理开发出冥想健身法。东西方是如此不同。

Kazu Matsui Bamboo
01 Shrine
02 Black Bird & The Bamboo Forest
03 Small Monk, Opening The Gate
04 Sign Of The Snow Crane
05 Dancing In The Remaining Light
06 Talking With Rice Spirit
07 Up In The Sky
08 Legend Of The Lake
09 Riding With The Sword
10 The Desert





身在江南,对于江南小镇的感觉似乎不那么有十分的感觉。曾经有一多月往返于郊县的那些小镇,印象最深刻的大概是那些各色石料垒成的桥,桥身横生出来的树枝;秋雨中的芭蕉和缓趟的小河。那时候旅游还只是外国人的专利,因此小镇不像现在那么有火气(新修的建筑所透出的那种张扬的火气),古朴而实在。后来看过一些以江南小镇为背景的电影,阴晦而寂静,犹如戴望舒的雨巷。不过这些都是过客的感觉,生活其间的人肯定是另一种感觉。除了少部分人外,我想常住小镇的人是很向往大城市里的那些阔绰的洋楼高厦的,至少在高楼里不会有阴冷潮湿、东西霉变之类的烦恼,同时生活也很方便。
年初去了一次乌镇,那里是一个大围城,常住居民已经搬离,只有一些游客和服务人员穿行其间,平时冷清得很,很适宜发思古幽情。据说到周末就另一番情致了,大量游客驾车涌入,车水马龙,届时,小镇就成为古旧外皮下的现代都市——乌镇建筑就是这样的,外墙基本利用原先的旧材料,古朴典雅;而内部则是现代化的装修,豪华舒适。
去乌镇,好像直达班车很少,因此平日里游客不多,没有向你兜售旅游纪念品的小贩,服务也很规范,清净整洁。如果觉得对古朴的墙觉得厌烦,自可跨进墙去,立刻可以回到现代化的生活中。
抄几句茅盾写于上世纪的文字:“在我的故乡的老屋,更深人静以后,一灯如豆之下!故乡!这是五六万人口的镇,繁华不下于一个中等的县城;这又是一个‘历史’的镇,据《镇志》,则宋朝时‘汉奸’秦桧的妻王氏是这镇的土著,镇中有某寺乃梁昭明太子萧统偶居读书的地点,镇东某处是清朝那位校刊《知不足斋丛书》的鲍廷博的故居。现在,这老镇起形衰落了,农村经济破产的黑影沉重地压在这个镇的市廛。”在写完上面这段文字三四十年后,他再次提到故乡:“我的家乡乌镇,历史悠久,春秋时,吴曾在此屯兵以防越,故名乌戍,何以名‘乌’,说法不一,唐朝咸通年间改称乌镇。历代都在乌镇驻兵,明朝曾驻兵于此以防倭。乌镇在清朝末年是两省、三府、七县交界,地当水陆要冲。清朝在乌镇设驻防同知,俗名‘二府’,同知衙门有东西辕门,大堂上一副对联是‘七藩两浙,控制三吴’,宛然是两江总督衙门的气派。镇上古迹之一有唐代银杏,至今尚存。我为故乡写的一首《西江月》中有两句:‘唐代银杏宛在,昭明书室依稀。’梁昭明太子曾在此读书。”


